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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旬夫妻捐献遗体不怕千刀万剐不跟活人争地盘

8旬夫妻捐献遗体 不怕"千刀万剐"不跟活人争地盘

观念新潮的王克斌(右三)在教几个老年人使用电脑。

王克斌有一头银发,穿牛仔裤配黑皮鞋,上身是白色细条纹的衬衫。

金属边框眼镜一边的镜片松了,他就用透明胶带粘在框架上。这与他身上端正、一丝不苟的气质不符,不过他不在乎,“自己觉得好就好了。”

4月21日下午,在成都武侯区玉林街道黉门街社区,80岁的王克斌教几个老年人学电脑。果不其然,他又碰到了这个问题,“为什么要把遗体捐出去,这不是让人家千刀万剐吗?”

“千刀万剐”,这词听起来真吓人。时间回溯到4月4日,这天上午,王克斌填了一份自愿捐赠遗体登记表,几个小时以后,他的老伴、近80岁的谢祥实也填了一份。

这意味着,两位老人去世后,他们的遗体可能会出现在医学院的解剖实验室内,供学生学习人体结构。又或者,他们的眼角膜等器官,将被捐赠给失明的人,让他们重见光明。

这种举动让朋友、熟人很不理解,而王克斌却希望自己的行为,能让更多人了解和接受这样“另类”的殡葬方式。

公墓占地

“何必与活人争地盘”

1936年,王克斌出生在重庆合川的一个小村子里,家里有一个姐姐,两个弟弟。6岁父亲去世,母亲一人带大姐弟四人。

1958年,王克斌从南充师范学院(今西华师范大学)毕业,分配到成都第二十五中学(今成都市礼仪职业中学)教数学,后来,王克斌的小弟也到了成都的一家银行工作。

上世纪90年代,小弟因患白血病去世,葬在成都龙泉的一个公墓里。“墓地在半山腰,当时那里大部分都是山。”每年的农历正月初一,王克斌都会和老伴一起去墓前祭拜。一年年过去,周围几座绿郁葱葱的山也变成了墓地。

从弟弟的墓地往远处望,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墓碑,这让王克斌觉得恐怖。土地面积没有增多,而人在不断地出生,同时生命也在不断地逝去,“以后,要到哪里去找墓地?”

王克斌开始在网上了解绿色生态殡葬。他对树木森林有天然好感,至今还记得未搬迁前的二十五中,在小天竺街和人民南路的交叉口,校门的样式跟庙宇很像,院子里有两棵特别大的黄葛树,叶子在阳光下发光。

“火化后的骨灰是一种很好的促进植物生长的磷肥,还能为后代留下好的生态环境。”这些年,由于城市化进程的加快,曾经望去高大的树木在大楼的映衬下变得毫不起眼,校园附近的苞谷地、高粱地也消失了。

遗体捐赠“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”

朋友不解

死了以后还要给别人千刀万剐,何必呢?

他很认同

医学院学生要当医生,总要了解人体结构,不实战怎么当呢?

捐赠的遗体在医院有效使用后,会进行妥善处置,火化后再给家属。并不是划几刀,就随随便便扔哪。

王克斌最后的选择,是遗体捐赠。他的决定让朋友们难以理解,“死了以后还要给别人千刀万剐,何必呢?”这种传统的观念根深蒂固,使得他要找到认同者非常困难。

年轻的时候,王克斌也害怕鬼神。十几岁的毛头小伙,未上大学之前,在家乡附近的治疗癫痫病最好的药村子里教书,每天晚上,从一个山头爬到另外一个军海重点医院醒脑开窍法山头,路过坟地,手里赶野狗的马鞭呼呼地甩动,大声地唱歌壮胆。“那时候年轻啥都不懂,被别人吓唬,慢慢大了,也就不信那些了。”

心态的变化以及最后的选择,很大程度跟女儿谢斌(随妈妈姓)学医有关系。女儿就读华西医科大学(现四川大学华西医学中心)期间,王克斌曾经目睹过解剖室的真实情景。

“好像是去叫她回家吃饭吧。”王克斌来到解剖室,很大的一间房里,有六七个台子,每个台子上都有一具遗体,台子旁边围着五六个学生。

“看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,一点都不恐怖。要当医生,总要了解人体结构,不实战怎么当呢。”王克斌的想法很朴实,曾经一个年轻的理发师为他刮胡子,手艺生疏导致他被划了一 刀,“这还是理发师,更不用说医生了。”

后来,女儿的大学老师告诉他,捐赠的遗体在医院有效使用后,还是会进行妥善处置,火化后再给家属。“并不是划几刀,就随随便便扔哪儿了。”

双双签字

“她非常同意我的想法”

老伴谢祥实,在王克斌签字的几个小时后,也填了自愿捐赠遗体登记表。

结婚56年来,他们的脾气、想法以及决定都很一致。“不过她比我低调多了,觉得这个没啥可以说的。”

王克斌和谢祥实,在南充师范学院读书时相识相恋,是同班同学。梳一对长辫子是那个时代女学生的典型特征。在王克斌的印象里,谢祥实也梳着好看的长辫子,穿蓝色带着白花花的外套,模样好,对人和气,还很会跳舞。

“我从小地方来,她在成都读过书,咱们两个人气质都很不一样。”不过,他们最后还是相恋了。1958年大学毕业,两人一起分配到成都工作,都在中学里面当数学老师。两年以后,两人就结婚了。

朝夕相处的日子里,很多话题都会被拿出来摆龙门阵,当然也包括遗体的处理。他们都认为眼下的日子最重要,如果子女要祭奠,在心里思念尽孝就可以了。

女儿谢斌和孙子孙女,目前生活在加拿大温哥华,如果在父母百年以后每年回国祭奠,来来回回地跑会很辛苦,这也让王克斌和谢祥实不忍心。

“因此,我们就选择了这种方式。”王克斌告诉记者,在签下自愿书不久,他在报纸上看过一篇关于北京公墓的报道,说的是“公墓围城”现象严重,而且现在有一部分公墓都没有人去祭拜了。

“所以,希望这种行为不仅是为医学做贡献,也让更多人试着了解和接受这种‘另类’的殡葬方式。”

王克斌湖南癫痫病专科医院与女儿进行微信视频聊天,今年53岁的女儿笑靥如花,评价自己的父亲“思想先进”“很潮”,“我也很癫痫大发作的护理理解他,很支持他。”华西都市报记者谢燃岸

摄影雷远东